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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莫言《蛙》有感
莫言說過，當年讓他萌生當作家的沖動，僅僅是因為鄰居那位作家家里一日三餐都能吃上極其奢侈品——餃子。也許正是淵源于這份只為滿足人的最起碼的生存渴望，他的作品也極力展現(xiàn)著國人生命最原始的種種沖動和為了維護這份生命力所付出的巨大努力與艱辛。而從《生死疲勞》到《蛙》，他的創(chuàng)作，充分表現(xiàn)了一位才華橫溢而且富有歷史責任感使命感的作家對中國式生存方式和人性的發(fā)育成長所能做的盡心盡力的探討和研究。中國是有著幾千年農(nóng)耕文明的國家。每次面臨改革與創(chuàng)造，都要經(jīng)歷撕心裂肺的陣痛和鮮血淋漓的付出，才會見出成效。一個國家的變革尚且要付出如此巨大的艱辛甚至慘痛代價，更何況是這種特殊歷史背景下的蕓蕓眾生?！锻堋吠ㄟ^作家“蝌蚪”的敘述，見證了“姑姑”“傳奇”的一生。姑姑初出茅廬，就憑借精湛的醫(yī)術(shù)成為“送子觀音”。她率真潑辣，直言敢做。但是當國家政策必須貫徹執(zhí)行時，她又成了人見人怕的“殺人惡魔”。這時的她是“鐵腕娘子”“黑臉女包公”。最后的她，在被她親手扼殺又在郝大手和秦河手里復活的泥人娃娃之間往來穿梭，聊以慰籍和懺悔。作為一名醫(yī)生，姑姑在人性的本能需求和制度的無情絕殺中似乎表現(xiàn)得立場堅定、決斷從容，但是在尊重生命和扼殺生命的兩難對立中，她內(nèi)在的靈魂卻一直痛苦掙扎，人性在和社會規(guī)范制度（也包括潛規(guī)則）的矛盾沖突中逐漸開始扭曲、變態(tài)、蛻變，甚至最后可以促成“蝌蚪”“小獅子”借腹生子。陳眉幽靈般的身影和嘶啞的呼喚，無論是在現(xiàn)實還是會在夢里，都會不停地沖撞著姑姑那看似堅強卻又異常脆弱的靈魂，這必定不是一個人的夢魘。（作者系人文系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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